風回辰筵（八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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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回辰筵（八）
季承弦上樓卻聽到了人語聲。
“竟然有只貍奴，過來。”一個清脆的女音從樓上傳來。
季承弦心裏暗道不好，加快了腳步往樓上去。
剛至門口卻聽到一聲驚叫。
許瑜松開手，她懷裏那只白貓便輕盈一躍跑去了露臺。
方才許瑜只是想看看那貓的眼睛，卻發現它好似沒有左眼，這把許瑜嚇得不輕。
看到季承弦剛好上來，她覺得自己被嚇到的樣子有些失態，便連忙拍拍衣裙，擺弄頭發起來。
“問季大人安。”許瑜躬身行禮，很是端莊大方。
季承弦沒有理會，只是冷眼看著她。
季承弦不喜他人來他休憩之地，看到許瑜在此已經心中不快。
許瑜卻像是沒有察覺到季承弦眼中的冷淡，自顧自與他搭起話來。
“沒想到季大人還養了貍奴，它看起來甚是好看，與大人相稱的很。”許瑜笑道。
“只是，它為何少了一只眼睛，看起來有些駭人，不過也十分惹人憐惜……”
許瑜此言激怒了季承弦。
“許瑜！”季承弦打斷許瑜，聲音帶著顯然的怒意。
許瑜嚇得眉頭一跳。
“從前你煩擾我，念在你繡坊為尋宮做事賣力，我並未向你發難，今日你不經上報私闖我的宅地，忍無可忍。”
“你自去找毋罪司領罰。”
“還有一點，以後非公事莫來尋我，否則休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許瑜聽到這裏已經心冷了一半，嘴唇微動卻欲言又止，流著淚跑了出去。
季承弦情緒漸漸平覆。
許瑜的無心之言在季承弦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。
從昨晚壓抑到現在的感情一觸即發，只能怪許瑜來的不是時候，還說錯了話。
季承弦走出去，看到了那只小貓的背影。
今日的黃昏帶著醉人的粉橙，從天際渲染到雲端，也浸潤了小貓潔白無瑕的貓毛，小貓身上也出現了晚霞。
季承弦坐到她身邊，任由霞色落到他身上。
“洛翎，我覺得你穿這個顏色的衣裙應當很美。”季承弦伸手指了指粉澄澄的天。
小貓看著他指的天眨了眨眼。
季承弦從他的墨衣裏拿出一個盒子。
洛翎怎麽能不認得那是什麽，當年去鬼市，她的眼睛就在這個盒子裏面。
季承弦打開盒子，驅動法力將眼睛還給了洛翎。
洛翎感覺到眼睛一酸，霎時間重心不穩向旁邊栽倒下去。
向下落入了一個暖融融的懷裏。
再睜開眼，她久違地感受到了左眼的存在。
詛咒也解除了，洛翎感覺到靈力不再被束縛，她離開了那個溫柔的懷抱，又變回了原來的人身。
“季承弦。”洛翎看著眼前人柔和的眼，心裏有些感懷又有些難過。
感懷在於，哪怕她再怎麽在意那只失去的左眼，她都不敢去想這件事情。
但是季承弦無需聽她講，便懂得她心裏的糾結痛苦，他也未言一詞，只是帶回了她的眼睛。
而痛苦在於，她感覺這一切和現在天上的晚霞一樣正在慢慢消散，這是道不明的預感。
“怎麽了，洛翎，被我感動哭了？”季承弦笑著，眼睛裏卻殘餘一抹掩藏的哀傷。
那抹哀傷隨著眼前的洛翎的明媚一笑而煙消雲散。
“謝謝你。”洛翎說道。
季承弦好想一把將她擁入懷中。
“季承弦，他們有為難你嗎？”洛翎擔心道。
“他們不敢，我和你一樣，是有身份的人物。”季承弦道。
洛翎笑，眼中有美麗的霞光。
“洛翎，你在擔心我。”季承弦慢慢傾身過來。
洛翎不語，只是推了季承弦一下，然後起身走出露臺。
一陣風吹過，洛翎的頭發飄飛，她回頭說道：“我擔心以後沒有人管我的魚了。”
季承弦可是說過以後要保她日日有魚的。
季承弦在身後爽朗一笑，跟著她離開了露臺。
露臺上的晚霞漸漸消散，似不忍這一天的消逝。
後來洛翎與季承弦商量好解押她的事，便離開了毋罪司。
夜晚的風也溫和。
洛翎剛走，季承弦又追了出來，他從懷裏小心地取出一只山茶白玉簪。
那只簪子安靜地躺在季承弦的手中，栩栩如生。
洛翎覺得它十分好看，還仿佛聞到了山茶花香。
季承弦擡手輕輕地把那簪子插到洛翎的發髻間，然後笑道：
“我在鬼市看到的，很適合你，就送你了。”
“以後你想起來可以簪它，很好看。”
季承弦的目光像今夜的風一樣。
洛翎笑著道謝。
季承弦聽後輕輕點頭，然後擺手道：“我走啦。”
洛翎點頭也對他輕揮了揮手，季承弦轉身往毋罪司去了。
他背手而行，衣袂翩翩，看起來驕傲而瀟灑。
洛翎想，自己要如何認識他，如何得見他的全貌。
洛翎繼續往前走，眼中帶笑。
方才他們二人不曾註意的昏暗拐角處站著一個人。
原來許瑜還沒離開，她順著季承弦的意思去找付幸領罰，被扣了一月的俸，還挨了三杖。
她離開毋罪司時已經不早，在外面看見季承弦追著一個女子出來很是吃驚，而後又親眼看見他把一個精致的玉簪簪進她發間。
許瑜方才因為季承弦發火的事感覺到委屈，獨自躲在角落裏抹淚。
而現在她的心情倒是自嘲多些。
許瑜認得這個女子，她是毋罪司的樂工，叫做洛翎，近來與許枝走的很近。
許瑜只知道她是個普通花草妖，前一月來了尋宮，繡坊的姑娘們還揪著此事議論了很多，畢竟打破先例的人定是不凡。
本來就沒料想她來尋宮不久就討得雲檀娘娘的喜歡，還要帶著尋音閣重修往日榮光。
現在得知她和季承弦如此親昵，許瑜更心裏不平。
許瑜已經不想哭了。
她腳步有些虛浮，或許是挨了杖責的緣故，從無人在意的角落慢慢離開了。
洛翎回到尋音閣。
浮柳看到她回來就奔了過來。
“洛洛，你這幾日沒事吧？”浮柳關切道。
“阿柳放心，我沒事。”
洛翎說完扶住浮柳的手。
浮柳察覺到不對勁，問道：“你頭發怎麽這樣簪？”
“怎麽了嗎？”洛翎說著伸手去摸她的發髻。
頭發是沒什麽問題，就那支簪子插得很邪門。
山茶花直接豎插進她發髻，洛翎哭笑不得。
浮柳看到洛翎這副樣子沒忍住笑開了，這兩天的擔憂終於煙消雲散。
“我幫你。”浮柳說著將洛翎的簪子理好。
“這支簪子真好看，這是什麽花？”
“應當是山茶吧。”
“嗷，對，記起來了，是山茶。”浮柳恍然大悟的樣子。
“很襯你。”浮柳又道。
“謝謝阿柳。”
浮柳笑著搖頭。
二人挽著走進尋音閣。
看到洛翎回來，大家都圍過來問洛翎樂譜的事。
“大家不必掛心，這幾日撰文臺已經將樂譜差不多弄好了，我明日去去，之後就可與大家一同排演了。”洛翎笑道。
大家都放下心來，討論了幾句便紛紛散開了。
洛翎也回到皆祥樓，計劃著明日去找張清明一次。
一夜無夢，翌日。
洛翎穿著一身青衣往藏書閣去。
路過繡坊時剛好碰到許瑜出門，洛翎與她不識便直直經過她。
“洛樂工。”許瑜喊道。
洛翎回過頭，道：“許姑娘好。”
“你怎知我是許瑜。”
“許姑娘素有盛名。”洛翎看起來平和有禮。
許瑜也維持著這份禮數。
“你，被抓到毋罪司之後，可被季承弦審過？”許瑜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要問這樣一個問題。
“去毋罪司自然是要受審。”
“那你知道季承弦養了一只獨眼的貍奴嗎？”
洛翎微搖搖頭。
許瑜想，這個洛翎去了毋罪司也要受審，她沒見過那只貓，她和季承弦也沒有那麽親近吧。
“我剛剛瞎說的，我不知道季大人是否有那樣的貍奴，還請洛樂工當作我沒說過。”許瑜躬身行禮便走開了。
洛翎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許瑜，許瑜是和浮柳、許枝一樣的一個宮裏的小娘子而已。
洛翎繼續往藏書閣走。
沒曾想，張清明就在藏書閣一樓的大堂裏等候。
“張大人。”洛翎道。
“羅芙。”張清明脫口而出。
洛翎心裏一驚，“張大人請慎言。”
“此處無人，無需擔心。”
“隨我來。”張清明說。
洛翎跟著他到了四樓，洛翎還沒有來過這裏。
因為上次張清明不由分說就對洛翎下手，所以這次洛翎在頭上的銀簪上淬了毒，以防萬一。
四樓也全是書，不過這裏似乎無人打掃，空氣裏也彌漫著一股灰塵的味道。
空無一人的四樓，一切聲響都在無聲中被放大。
“丫頭，你的眼睛和你母親很像。”
“張大人和我的母親到底有什麽淵源？當年的事，你知道多少？”洛翎直問道。
張清明一笑，她這幹脆利落的性子也和她很像。
“我與她自幼相識，只可惜我慢了一步，沒娶到她，若是我一開始不扭捏作態，說不定我們都不會是如今的下場。”張清明眼角有淚。
“我知道的不會有你的多，我這些年一心想著覆活她，什麽法子我都試過了，到頭來，她的魂魄被囚，我做的這些都像是笑話。”
“那張大人是否願意淌這趟渾水？”洛翎問。
“我已身在其中，不會言退。”張清明堅定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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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竟然有只貍奴，過來。”一個清脆的女音從樓上傳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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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至門口卻聽到一聲驚叫。
許瑜松開手，她懷裏那只白貓便輕盈一躍跑去了露臺。
方才許瑜只是想看看那貓的眼睛，卻發現它好似沒有左眼，這把許瑜嚇得不輕。
看到季承弦剛好上來，她覺得自己被嚇到的樣子有些失態，便連忙拍拍衣裙，擺弄頭發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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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瑜卻像是沒有察覺到季承弦眼中的冷淡，自顧自與他搭起話來。
“沒想到季大人還養了貍奴，它看起來甚是好看，與大人相稱的很。”許瑜笑道。
“只是，它為何少了一只眼睛，看起來有些駭人，不過也十分惹人憐惜……”
許瑜此言激怒了季承弦。
“許瑜！”季承弦打斷許瑜，聲音帶著顯然的怒意。
許瑜嚇得眉頭一跳。
“從前你煩擾我，念在你繡坊為尋宮做事賣力，我並未向你發難，今日你不經上報私闖我的宅地，忍無可忍。”
“你自去找毋罪司領罰。”
“還有一點，以後非公事莫來尋我，否則休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許瑜聽到這裏已經心冷了一半，嘴唇微動卻欲言又止，流著淚跑了出去。
季承弦情緒漸漸平覆。
許瑜的無心之言在季承弦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。
從昨晚壓抑到現在的感情一觸即發，只能怪許瑜來的不是時候，還說錯了話。
季承弦走出去，看到了那只小貓的背影。
今日的黃昏帶著醉人的粉橙，從天際渲染到雲端，也浸潤了小貓潔白無瑕的貓毛，小貓身上也出現了晚霞。
季承弦坐到她身邊，任由霞色落到他身上。
“洛翎，我覺得你穿這個顏色的衣裙應當很美。”季承弦伸手指了指粉澄澄的天。
小貓看著他指的天眨了眨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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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翎怎麽能不認得那是什麽，當年去鬼市，她的眼睛就在這個盒子裏面。
季承弦打開盒子，驅動法力將眼睛還給了洛翎。
洛翎感覺到眼睛一酸，霎時間重心不穩向旁邊栽倒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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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睜開眼，她久違地感受到了左眼的存在。
詛咒也解除了，洛翎感覺到靈力不再被束縛，她離開了那個溫柔的懷抱，又變回了原來的人身。
“季承弦。”洛翎看著眼前人柔和的眼，心裏有些感懷又有些難過。
感懷在於，哪怕她再怎麽在意那只失去的左眼，她都不敢去想這件事情。
但是季承弦無需聽她講，便懂得她心裏的糾結痛苦，他也未言一詞，只是帶回了她的眼睛。
而痛苦在於，她感覺這一切和現在天上的晚霞一樣正在慢慢消散，這是道不明的預感。
“怎麽了，洛翎，被我感動哭了？”季承弦笑著，眼睛裏卻殘餘一抹掩藏的哀傷。
那抹哀傷隨著眼前的洛翎的明媚一笑而煙消雲散。
“謝謝你。”洛翎說道。
季承弦好想一把將她擁入懷中。
“季承弦，他們有為難你嗎？”洛翎擔心道。
“他們不敢，我和你一樣，是有身份的人物。”季承弦道。
洛翎笑，眼中有美麗的霞光。
“洛翎，你在擔心我。”季承弦慢慢傾身過來。
洛翎不語，只是推了季承弦一下，然後起身走出露臺。
一陣風吹過，洛翎的頭發飄飛，她回頭說道：“我擔心以後沒有人管我的魚了。”
季承弦可是說過以後要保她日日有魚的。
季承弦在身後爽朗一笑，跟著她離開了露臺。
露臺上的晚霞漸漸消散，似不忍這一天的消逝。
後來洛翎與季承弦商量好解押她的事，便離開了毋罪司。
夜晚的風也溫和。
洛翎剛走，季承弦又追了出來，他從懷裏小心地取出一只山茶白玉簪。
那只簪子安靜地躺在季承弦的手中，栩栩如生。
洛翎覺得它十分好看，還仿佛聞到了山茶花香。
季承弦擡手輕輕地把那簪子插到洛翎的發髻間，然後笑道：
“我在鬼市看到的，很適合你，就送你了。”
“以後你想起來可以簪它，很好看。”
季承弦的目光像今夜的風一樣。
洛翎笑著道謝。
季承弦聽後輕輕點頭，然後擺手道：“我走啦。”
洛翎點頭也對他輕揮了揮手，季承弦轉身往毋罪司去了。
他背手而行，衣袂翩翩，看起來驕傲而瀟灑。
洛翎想，自己要如何認識他，如何得見他的全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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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離開毋罪司時已經不早，在外面看見季承弦追著一個女子出來很是吃驚，而後又親眼看見他把一個精致的玉簪簪進她發間。
許瑜方才因為季承弦發火的事感覺到委屈，獨自躲在角落裏抹淚。
而現在她的心情倒是自嘲多些。
許瑜認得這個女子，她是毋罪司的樂工，叫做洛翎，近來與許枝走的很近。
許瑜只知道她是個普通花草妖，前一月來了尋宮，繡坊的姑娘們還揪著此事議論了很多，畢竟打破先例的人定是不凡。
本來就沒料想她來尋宮不久就討得雲檀娘娘的喜歡，還要帶著尋音閣重修往日榮光。
現在得知她和季承弦如此親昵，許瑜更心裏不平。
許瑜已經不想哭了。
她腳步有些虛浮，或許是挨了杖責的緣故，從無人在意的角落慢慢離開了。
洛翎回到尋音閣。
浮柳看到她回來就奔了過來。
“洛洛，你這幾日沒事吧？”浮柳關切道。
“阿柳放心，我沒事。”
洛翎說完扶住浮柳的手。
浮柳察覺到不對勁，問道：“你頭發怎麽這樣簪？”
“怎麽了嗎？”洛翎說著伸手去摸她的發髻。
頭發是沒什麽問題，就那支簪子插得很邪門。
山茶花直接豎插進她發髻，洛翎哭笑不得。
浮柳看到洛翎這副樣子沒忍住笑開了，這兩天的擔憂終於煙消雲散。
“我幫你。”浮柳說著將洛翎的簪子理好。
“這支簪子真好看，這是什麽花？”
“應當是山茶吧。”
“嗷，對，記起來了，是山茶。”浮柳恍然大悟的樣子。
“很襯你。”浮柳又道。
“謝謝阿柳。”
浮柳笑著搖頭。
二人挽著走進尋音閣。
看到洛翎回來，大家都圍過來問洛翎樂譜的事。
“大家不必掛心，這幾日撰文臺已經將樂譜差不多弄好了，我明日去去，之後就可與大家一同排演了。”洛翎笑道。
大家都放下心來，討論了幾句便紛紛散開了。
洛翎也回到皆祥樓，計劃著明日去找張清明一次。
一夜無夢，翌日。
洛翎穿著一身青衣往藏書閣去。
路過繡坊時剛好碰到許瑜出門，洛翎與她不識便直直經過她。
“洛樂工。”許瑜喊道。
洛翎回過頭，道：“許姑娘好。”
“你怎知我是許瑜。”
“許姑娘素有盛名。”洛翎看起來平和有禮。
許瑜也維持著這份禮數。
“你，被抓到毋罪司之後，可被季承弦審過？”許瑜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要問這樣一個問題。
“去毋罪司自然是要受審。”
“那你知道季承弦養了一只獨眼的貍奴嗎？”
洛翎微搖搖頭。
許瑜想，這個洛翎去了毋罪司也要受審，她沒見過那只貓，她和季承弦也沒有那麽親近吧。
“我剛剛瞎說的，我不知道季大人是否有那樣的貍奴，還請洛樂工當作我沒說過。”許瑜躬身行禮便走開了。
洛翎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許瑜，許瑜是和浮柳、許枝一樣的一個宮裏的小娘子而已。
洛翎繼續往藏書閣走。
沒曾想，張清明就在藏書閣一樓的大堂裏等候。
“張大人。”洛翎道。
“羅芙。”張清明脫口而出。
洛翎心裏一驚，“張大人請慎言。”
“此處無人，無需擔心。”
“隨我來。”張清明說。
洛翎跟著他到了四樓，洛翎還沒有來過這裏。
因為上次張清明不由分說就對洛翎下手，所以這次洛翎在頭上的銀簪上淬了毒，以防萬一。
四樓也全是書，不過這裏似乎無人打掃，空氣裏也彌漫著一股灰塵的味道。
空無一人的四樓，一切聲響都在無聲中被放大。
“丫頭，你的眼睛和你母親很像。”
“張大人和我的母親到底有什麽淵源？當年的事，你知道多少？”洛翎直問道。
張清明一笑，她這幹脆利落的性子也和她很像。
“我與她自幼相識，只可惜我慢了一步，沒娶到她，若是我一開始不扭捏作態，說不定我們都不會是如今的下場。”張清明眼角有淚。
“我知道的不會有你的多，我這些年一心想著覆活她，什麽法子我都試過了，到頭來，她的魂魄被囚，我做的這些都像是笑話。”
“那張大人是否願意淌這趟渾水？”洛翎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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